后来,随着濮人们年复一年对我的干预和采摘,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依赖,我发现自己慢慢有了变化。虽然我的花果种子形态特征依然还是野生大茶树的样貌,芽叶和枝梢却出现了变化。经过常年的采摘,我的叶片已经从宽大又平滑的样子,变化成了叶面微微隆起的椭圆形,平均叶片长度只有13.3厘米,宽5.3厘米,叶片边缘有轻微的波浪形。同时,我的枝梢也生出了很多分枝,要知道,这两个特征都是栽培型茶树所特有的。

虽然我现在看起来是一棵树干直径为180厘米,高度12米,树冠最大幅度7.8米的野生大茶树,可从树冠、花柱、花粉粒、茶果皮等特征来看,证实了我已经成为一棵介于野生型与栽培型茶树之间的过渡型古茶树,我的年龄被后来的专家学者们判断为千年左右,是较印度阿萨姆种更原始,起源更早的茶树。
与人类和谐相处,也成为我生活的日常,看着自己的叶子被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少数民族们奉为珍宝,内心被满足感充实。然而,在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中,我亲眼目睹身边的同类因为霜冻、干旱或病虫害而相继倒下,腐朽,消失于泥土之中,不知不觉,曾经漫山遍野都是古茶树的这片土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矗立。
虽然孤独,但是我存在的价值有了质的飞跃——我成为见证澜沧古代先民们驯化野生茶树而成功的一个“活化石”。与勐海巴达野生型古茶树和勐海南糯山栽培型茶树王,并列成为云南三大古树茶树王。一夜之间,我成为了国宝级的珍稀植物,甚至是世界上第一棵发现的最大的过渡型古茶树。
就这样,我依然静静地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与淳朴,知足常乐的山民们共同生活。看着他们守护着祖辈传下来的茶园、菜地和荒山,即便广种薄收,也没有急功近利的奢求。寨子里的生活一如以往,是我长久以来熟悉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的那种小国寡民生活理想。
我的鲜叶,有野生古树的滋味,却没有那么霸道难以下咽,茶味明显更加醇厚,味道很野。除了扑鼻而来的花果香,还有蜜糖一般的清甜。在茶汤中,如果细细品味,能够捕捉到我曾经生活的那片森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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